第(2/3)页 只露出了一个脑袋。 还有那握着祟阴人偶下不了手的手。 “哦?” 浑身无力,动弹不得,道殿主临危不乱。 分明身下施术之人是圣帝,他低下头望去时,眉宇间波澜不惊,竟还如是出声: “封于谨,你确定要对本殿出手?” 一句话,惊遍五域。 很明显,这俩人之间有故事。 风中醉耳朵轻动间,似乎便得到了什么情报,大声说道: “诸位或许有所不知,封天圣帝在被打入虚空岛后,圣神殿堂多次进行清剿、镇压行动。” “这是一项不定期的鬼兽清理活动,会释放一部分内岛鬼兽到外岛来,亦或者以另一些我也不知道的形式……” “总而言之,封天圣帝在内岛的日子并不好过,而道殿主在位三十年间尤甚之。” 说到这里,风中醉迟疑停下了。 五域更是愕然,那这不是报仇雪恨的机会么? 如果他们是封天圣帝,那不直接逮住这个大好时机,将道殿主剁了喂鱼,以此泄愤? 不是的! 不是这样的! 风中醉很快就读懂了封天圣帝的心理,喃喃出声: “敢与不敢,尚是两说……” …… 确实,封于谨在这一瞬犹豫了。 如若面前人是寻常人,不管此前有过什么过节,给他抓住机会,一巴掌过去,脑袋都能扇飞。 可他已经不年轻了。 他体内流淌着的血液,早不热了。 他自出虚空岛后,甚至懒到连八尊谙的计划都不想遵从,只想着浑水摸鱼,游戏人间。 实在是没办法被抓住,才去给徐小受当护卫,偶尔再出出力——这过程中,也是忙里偷闲的。 他最近萌生了一个“养女儿”的想法:把寄体莫沫培养长大,让她对什么事儿都上点心,不至于冷淡到对一切都毫无所谓。 这是千百年来,为数不多封于谨又觉得有趣的事情了。 老人家的心态,和年轻时当然是截然不同的,若去问三十岁的封于谨: “这十尊座,打不打得?” 封于谨会一脚先踩出去,然后对着脚底下那个脑袋冷笑一声,“就你叫十尊座?” 别说十尊座了! 就算是祟阴复苏,区区刚复苏的祖神,状态能好到哪里去? 封于谨自觉献祭些什么东西,强行企及一下那般境界,未尝无有一战之力。 但那是三十岁年少轻狂的时候了。 人心一老,很多事情就不是很想去做了,想要行动时考虑的东西也有很多。 比如道穹苍不止道穹苍,其背后还有一整个乾始帝境。 就算抛开这些不谈,此人本身也难杀。 不怕贼偷怕贼惦记,惹不起应该躲起,还去得罪,之后可能后患无穷。 就算自己不怕,这条道狗,若是再找上了莫沫——徐小受护得了一次,护得了一世? “我……” 一式“蚌缚术”,看似困住了道穹苍,实则将自己关进了进退两难的囚笼之中。 封于谨后悔了。 这个时候,自己又在拼什么劲儿呢? 风云争霸可以败,天玄门可以败,白窟可以败…… 东天王城敢偷懒,虚空岛直接不上,神之遗迹更是乖乖藏好…… 怎么到了最后这个关头,要挺身而出来这么一下? 当时走时,怎能大言不惭放出那句“人在娃在,人死娃死”? 祟阴人偶被拿,最该是装死的时候,为何要施展“蚌缚术”让自己进入选择状态? “我……” 在道穹苍居高临下的注视下,封于谨甚至连“本帝”这般自称都出不来,“我”了两次,“我”不出声。 圣帝与圣帝,确实生而不同。 有的圣帝生在天梯之上,一生沐浴圣光祥瑞。 有的圣帝生来伴有奴性,苟且偷安已是万难。 “累。” 封于谨感到了心累。 他知道,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在盯着自己! 包括让自己护送祟阴人偶至南冥的徐小受,他分明就是要让自己在此刻站队,非一即二。 包括道穹苍,就想看看在徐道二人之间,在圣奴与圣神殿堂这两条路前,他要作何选择。 乃至包括…… “莫沫?” 心脏骤停。 封于谨恍然大悟,自己为何会在此刻作出如此违背常态之举。 他本该再藏下去的。 可是他选择站了出来。 他忍了这么多年,但今下,他独独无法再去见一眼彼时莫沫那般嫌弃的目光。 “本帝一生狼藉,声名万年遗臭,所到之处,人尽可欺……” 封于谨怅然而叹。 猛然间,见其双目精光一汇,便有杀意暴涨: “独独现在不行!” “独独今后不行!” 圣帝本弱,为莫则刚。 这一刻,当爆吼出此声时。 封于谨仿是找回了年少热血,仰首望去之际,意高临天: “米粒之珠,也放光华?” “道穹苍,本帝想杀你,不是这一时半会之事了!” 嗤! 一声落定,漫天灰白雾气扬洒。 整片南域罪土嗡然一震,虚空之中拔身而起一尊身着白袍,头戴金冕的圣帝之相。 其人踩鹤凌云,其目炯炯有光,单手捉星,覆掌盖世,可谓狂傲至极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