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再由专人整理,递给那一群京都里,大有文名的“评委”。 “唔,这批诗词不错,水准好了许多,果然,这入夜后,京都才子方显出本事来啊。”一名宿儒感慨赞叹。 诗会有个默认的规矩,下午时候,那些憋着诗才,想要一鸣惊人的才子,大多不会出手。 将这个空窗期,留给大都普通的读书人,质量相对平庸,但偶尔,也会炸出一两首好诗。 而等到晚上了,气氛推向高潮,人流也最多的时候,各方知名才子,方会大显身手,彼此争奇斗艳,是暗中的较量。 “依我看嘛,倒也没甚区别,都不如我那学生的三首……” 席间,手持折扇,大袖飘飘的六先生席帘摇头,一副遗世独立,尔等皆渣渣的表情。 周围文人,表情无奈,一人道: “六先生此言倒也不错,只是,那三首诗词,想来也是不易出的。并非常态。” 国子监老祭酒,袁梅附和: “那定风波、竹石、乃至最新的鹊桥仙令,确是极好,只是,终归并非今日诗会新作,先生莫要强行比较。” 言下之意: 你可别特么吹了,我们耳朵都听出茧子了,再好的诗词,你听三遍,五遍……听一百遍,也腻歪啊。 “袁祭酒此言有理,大凡天下读书人,一生能做出几首传世诗词,便已是难得,想来,这三首便已是那诗人巅峰。” 忽而,一名羽扇纶巾,蓄着胡须的大儒淡淡开口: “这历朝历代,也并非没有少年天赋惊才绝艳者,但大多,耗光了那点灵性后,便沦为庸人了,一生再无佳作。 依老夫看来,愈是这少年心性,愈应少些吹捧,多些批评,才好令其谦逊笃实……” 说话的,乃是京都名儒高平策。 因其开设了一家知名学堂,故而又有“高山长”的别名。 山长,这里便是类似院长,校长的含义了。 话音落下,在座不少人颔首附和。 席帘皱眉,有些不快,隐隐觉得,这姓高的,在暗讽,也就这个世界没有“伤仲永”的典故,但意思是差不多的。 得到众人支持,高平策笑容更盛,忽而起身,拿起一纸张来: “以我观之,今日诗文,最好的,应数楮知行这首咏桃花,非但词句隽永,意境优美,尤其合乎诗会主题,若无意外,应为本次诗魁了。” 桃川诗会开在暮春,初夏的交界点上。 这个时候,桃花早已凋零,但诗会主体,未必便与时节挂钩,更多的,乃是因这“桃川河”之名而来。 当然,题材是不限的,只是若是咏桃的,总能多加少许分数。 “高山长说的不错,今日诗词,楮知行这首,的确上佳,为最好的几首之一了,再附上主题,评诗魁不无道理。”有人赞同。 “附议。” 一时,在座数名评委开口,老祭酒袁梅眯了眯眼,品出几分滋味来,他早知晓,本次诗会,那天下书楼耗资不菲。 其中一项,便是收买文人,高平策大概是拿了钱的,今夜大多时候,吹捧的,都是来自天下书楼的诗词。 那楮知行,的确是京都才子,但也并非太过出挑,这诗词,处于可评,可不评的位置。 在座中,也有半数评委看出这点,心中有些不悦。 这时代的文人,还是很有些风骨的,对于这种拿了商贾钱的评选,打心眼里厌烦。 “景亲王觉得如何?”高平策望向座中一人。 正是身着华贵袍服,面容俊朗的景王。 大凉亲王最好风雅,这是人尽皆知的。 景王笑了笑,忽然说: “这首,的确还不错,但时辰尚早,诗魁花落何人,犹未可知,尤其,六先生那学生,尚未出手,本王听闻,那少年与六角书屋有关,今夜,那商铺也在会场中。” 亲王的话,还是很有分量的,顿时,话题便转到六角书屋上。 很自然,便讨论起红楼来。 高平策见状,想起昨夜徐名远的拜托,捻着胡须,淡淡道: “那红楼梦,老夫倒也知晓,文辞的确较市井小说好些,但终归,也只是话本小说而已,上不得台面。” 话落,在场不少人表情异样,要知道,在场人里,许多都在读红楼,高平策这一句“不上台面”,多少刺耳。 “高山长有何高见?”有人问。 高平策道: “不敢说高见,只是些许想法罢了,老夫近日在学堂内,发现许多学子不专心读书,偷偷看那等闲书,首屈一指的,便是那……红楼。 以致,荒废了学业,实在不该。 小说此物,无经义之逻辑,无诗词之精巧,平素打发光阴的读物,况且,那红楼内里,无非是些大户家宅里的私事,情情爱爱,乃至些许有违人伦的桥段,教学子看了,会当如何? 若说的狠厉些,乃是一诲淫诲盗之书,教坏学子的毒草,礼部当废止了才是。” 这一番论调,是早有准备的。 从“影响学子读书”为主基调,占据道德高地,在情绪到了后,再摘取部分内容,进行礼教抨击,是很高妙的手法。 如果齐平在这里,大概要喊一句老铁六六六。 游戏小说害人不浅这一套,算是玩明白了。 闻言,众人果然熄火,面面相觑,有人想要反驳,但又担心被扣帽子,就很难受。 高平策露出笑容,心中一叹,心说那红楼是真好,可终究不如银子好看。 “看看诗词吧。”景王不置可否,出言,拉回话题,于是,众人复又开始讨论诗词了。 然而,这番论调,终究还是慢慢传开。 …… …… 主船一侧,金风楼的画舫船只上,歌舞阵阵。 楼阁里,同样在召开着一场诗会。 伴着歌舞,气氛优雅,可相比其他画舫,却稍显冷清了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