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南舟的性格是在良久的沉默后,他终于接收到了那边的回应。 准确说来,不是答案,而是一句反问:“……喜欢一个人,该是什么样子的?” 江舫睫毛一动,嘴角紧跟着扬起一点笑容。 这个问题本身,就足够让江舫喜欢了。 上次他问时,南舟并没有对“喜欢”这个概念产生追根究底的兴趣。 但他现在有了疑惑,有了想法。 只要能这样,就很…… 江舫正欲细想下去,脑中突然回荡起了刺耳的警报声。 这声音南舟并听不到。 对他来说,外面仍是虫鸣声声,风语淙淙。 江舫神色亦是不改,继续闭目养神,头靠在了冰冷的墙面上,仿佛那声音于他而言也是不存在似的。 在轻症患者的聚居区,正发生着一场意外的劫持事件。 元明清的脖子,被满身是血的唐宋用一片摔碎水杯的瓷片尖端抵住,皮破流血,鲜血一路蜿蜒流入了他的颈窝深处。 在此处做工的工人全是精神疾患,要么反应过度,蜷在角落瑟瑟发抖,流泪呓语,要么一脸麻木地趴在窗户边,怀拥着丛立的铁栏杆,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场混乱。 情况很简单。 新加入聚居区、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纺织厂工人的元明清,早晨向工厂负责人汇报,唐宋有可能是装病混入小镇的“非正常住民”。 工厂自然是按兵不动,派人来调查。 唐宋起初还有来有回地回答他们的问题,却在数分钟后毫无预兆地忽然暴起,用藏在被子里的带血绷带绞断了来人的脖子。 随即,他动手挟持了没来得及逃走的元明清。 对着听到警报声、呈扇形合围过来的工厂管理人员,唐宋用单腿勉强支撑着残躯,挥舞着手上的瓷片,状若疯癫:“你们这群精神病,都给老子滚远点!” 元明清在他怀中,像是一只听话的人偶,心如止水地任他拉扯。 但在他背在身后的手中,同样藏着一片碎瓷。 一名工厂负责人手持喇叭,在前喊话:“入侵者,放下我们的朋友。如果你不伤害他,我们可以放你离开。” 面对着铁桶一样的合围之势,唐宋的心越发沉了下去。 元明清这些天来的观察没错。 工厂内守卫森严,人员充足,墙壁上包覆着电网,警示铃四通八达,分接不同的,四方响应迅速,井然有序得宛如一台精密运算的机器。 就算他们不肯兵行险着,在不动用道具的前提下,也根本没有逃出去、找到“立方舟”的可能。 这样一来,他们的冒险之举,反倒是当下能走的唯一一条捷径了。 确定了这一点后,唐宋安心了。 他惨笑一声:“少骗我了。等我放了他,你们就会杀了我,拿我的身体去做实验——” “我要你们死,都死!一起死!” 在放出狠话后,唐宋趁着换气的间隙,让声音贴着元明清的耳朵滑过去:“杀了我。” 他感觉元明清的身体在他怀中明显颤抖了一下。 “抓紧时间,杀了我,别让我活着落到那些人手里。”唐宋的尾音带着一丝颤抖,“……还有,我腿真的很疼,站不住了。” “拜托你了,我的……朋友。” 元明清从鼻腔中重重呼出一口气。 在气终之点,他的左手已经夹着瓷片,绕到脑后,毫无犹豫,将尖刃向斜向上方狠狠推去! 大抵是因为距离过近,唐宋颈部皮肉在他掌下绽开的触感,清晰到无以复加。 一股滚热径直喷溅到了他的颈后。 唐宋像是不能理解这意外攻击的发生,目光直视正前方,身体摇晃痉挛了一阵,才颓然放开了对元明清的辖制。 ……在他倒下时,手上的瓷片尖端,特意避开了元明清的脖子。 在辖制放松的一刻,元明清往前栽出几步,跪倒在了满地的尘灰间。 因为用力过猛,元明清的虎口也被玻璃撕裂了开来。 但他对此熟视无睹,也感觉不到痛楚。 在低头伏地,不住喘息时,他就势唤出了自己的菜单。 属于唐宋的队友的头像,彻底灰暗了下去。 元明清朝虚空中探出手去。 只有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,他才敢公然地进行一点小小的缅怀。 他摸了摸那片头像框,却只摸到了一手血、一地灰。 四周一片喧嚷,他已经听不大清楚了。 他只知道,自己被人就近拉到一边,随便安置在了一条硬板凳上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