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回望了李银航和元明清。 元明清对他耸了耸肩。 他们两个也不知道南舟这莫名的坚持到底源自何方。 为了南舟能听得更清楚,陈夙峰坐在了列车门口。 “我去的是一个克苏鲁世界观的avg游戏,设定里,我是一支研究员队伍的队长,要进入一个古老的墓穴调查神秘现象,大概的任务描述就是……‘人类在神明面前都是蚂蚁,但蚂蚁也有一颗想要瞻仰神明的心’……诸如此类的。” ……李银航了然了。 怪不得他的san值跌成这个样子。 陈夙峰的游戏相对来说比较特殊,是文字冒险类游戏。 一旦到了剧情的关键节点,游戏内会进入时停状态,陈夙峰面前会跳出几道选择题。 选择的不同,会导致他走上不同的命运分支线。 而且不同于一般的文字冒险类游戏,陈夙峰没有存档点。 这也就意味着,选错一项,满盘皆输。 作为队长,他甚至要在机关重重的墓道里,选择是往东走还是往西走。 每到一个岔路口,眼前就跳出三道乃至五道浮空的选项,所有的人都一道停步,机器人一样在后面齐齐盯着他,等待他的选择,不选择就无法前进、无法挪动,这种无形的压力感,再加上窒闷的地下空气,足够把人逼疯。 李银航听过他的描述,愣了许久,由衷道:“……那真的很难。” 陈夙峰抓抓后脑勺:“这其实还好。我的任务是在16小时内存活,只要能活着就行,‘探索失败’之类的事情倒无所谓。我的出生点就在墓道里,我只能根据这一路绘制好的地图倒着走,想把队伍带出去,远离危险再说。” “可是后来,出去的路被人毁掉了,我想要离开的目的也被发现了。” “我的队员们突然开始追杀我……”陈夙峰无奈地摇头,“我……算是被他们骗来的。他们中间只有两三个人还忠于我这个‘队长’,其他的,全都成了神的奴仆和狂信徒。” “他们本来是忠诚的科学信徒,可当他们的信仰深入到一定程度后,他们的思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转。——设定里是这样的,只要他对科学的信仰纯粹到一定程度,突破了某个临界值,精神就会在邪神的影响下,被那种不可名状之物浸染。” “从我随身的笔记上可以看出来,我这个队长,大概是因为要考虑、顾忌的尘俗之事太多,反倒没有这些队员那样虔诚深入地研究,所以反倒慢慢变成了他们之中的‘异类’。” 当这个残酷的事实被拆穿,面对着双眼猩红、喃喃自语着难以名状的言语的队员,系统在陈夙峰面前弹出了“逃!”、“谈谈,试试看”、“巧了,我也是神明的信徒”三个选项。 陈夙峰当机立断,选择了“逃”。 他不敢跟这些人虚与委蛇,对自己伪装的本事也没有太多信心。 “我逃了很久,边躲边藏,墓道很长,墓室很大。我以为我能躲得过去,但第14个小时的时候,我还是被抓出来了。” 当他被一个狂信徒按在墙壁上、用匕首在腰间捅了一刀后,在剧痛和眩晕中,陈夙峰勉强睁开眼,却在不远处的一处墓道上看到了一串用指甲写在墙上的血字:“你逃不掉的。” “的”字的中心一点上,嵌着一枚食指指甲。 陈夙峰一低头,发现自己的右手食指指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落不见了。 他毛骨悚然。 李银航光听都听得手心冒汗。 外面的南舟也跟着微微点了点头。 李银航说得没错。 高维人给陈夙峰出的谜题非常难。 ……脱离副本的重点明明是“自愿选择死亡”。 然而,一方面,“选择题”这种游戏形式,极其容易固化人的判断力,诱导陈夙峰把更多思考的重心放在“该怎么选择”这个问题上。 另一方面,他一上来,面临的就是一个死局,自然从头到尾都在想“我不能死、不能被抓,不能被献祭”。 他接受的这种心理暗示,会让他根本无暇思考“我要自愿去死”这件事。 列车内,李银航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陈夙峰要怎样破局:“那你是怎么——” 陈夙峰说:“他们押解着我和几个人一直往下、往深处走。” “后来,我们进入了一扇巨大的石门。” “那里面有一片大到让我头晕的空间。……居然会那么大,那么大。” 陈夙峰明显不大想去回忆,但他自虐式的攥紧拳头,逼迫着自己去还原细节。 “……前面是一片漆黑,灯火不像是在照亮道路,像是在一点点被黑暗吞咽掉。……我们像是走在食道里。” “他们推我在一个法阵前面跪下。……我知道,他们要处决异类。因为我是他们的队长,所以他们更加无法容忍我这样的异类。” “他们开始念念有词,狂热地歌颂邪神的伟大。” 第(2/3)页